咔哒。
爱丽丝将房门反锁以后,似乎累坏了似的伸了个懒腰。柴郡则俯下身,将那名少女直接放在了宿舍的地上。
这是一个十分单调的房间。单调到只有两个词语就能概括:床,还有书。除了铺着洁白床单的两张床外,房间内就只剩下一排排的书架,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般。
“所以。爱丽丝,这个女生怎么了吗。”
一路上一直沉默的柴郡,此刻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然而爱丽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到躺在地上的少女旁边蹲了下来,再次紧紧盯着那张沉睡的脸。
“——柴郡。我需要你的同意。毕竟我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就好好的沿着正常的对策前进。不要故意做出那些引人注目的举动。否则你会越来越偏离的,爱丽丝。”
“那样的话——”爱丽丝的面具下传来了像是嗤笑般的声音,“——那样的话,不是很无趣么。”
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爱丽丝迅如雷霆的伸出手,就这么直直的抓住少女的脖颈,将她轻松的提了起来。
“——喂,破烂人偶。你该醒醒了——!”
嘭——!
爱丽丝就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拳打中了少女的左脸。然而仿佛嫌不够似的,她又以刚才的速度再次挥出一拳。
嘭——!嘭——!嘭——!
用着仿佛要把少女的脑袋都要打下来的力度,爱丽丝不断的挥着拳;掐住少女的右手也如用尽全力般的爆出青筋。然而少女仿佛陷入无法醒来的昏迷般,只是单方面的承受着那一般人无法忍受的重击。
“——这样么。你给我装死是么。”
“喂,爱丽丝。这样做得太过火了——”
“太过火——?”爱丽丝像是听到了什么愚蠢的话语般拉长着声音回过头,“比这种事情更加过火的事情你不是也做过么,柴郡?还是说,扮演着所谓的绅士性格让你变得和我一样偏离了?”
“如果这是最优解,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只是,这明显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
“这就是你的误会,或者说盲区了,柴郡。我现在在做的也是最优解。”爱丽丝边这么说着,边将手中的人偶提过头顶,“这个藏在里面的家伙毫无疑问不会这么轻易出来。如果想和它尽快且直接的进行交流的话——”
爱丽丝将人偶高高的抛向房顶;紧接着,右手紧紧的握住,收在小腹右侧。
“——就只能把它毁掉了!”
那是仿佛一切都能击穿的上勾;拳头划过的空气也仿佛在害怕般剧烈的颤动。然而当爱丽丝的右拳即将击中人偶的胸口位置时,仿佛突然坍塌的楼房般崩裂腐朽,伴随着挥拳的惯性冲向空中变为了浮尘。
“——真是一次异常粗暴的重遇啊,全知的魔女。”
伴随着仿佛不是那张可爱的脸庞能发出的成熟而平稳的声音,人偶在空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安稳的落在地上。
“——哦。总算出现了么,你这寄生虫。再晚一秒,你就变成翻开砖块下的鼠妇了。”爱丽丝只是毫不在意的瞥了自己前臂已经消失的右手一眼,随后冷笑一声,继续看向眼前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我不愿为你们为敌。或者说,我本身也不是你们的敌人,马奎培基(macrophage)。为何我们不能坐下来,再更冷静地进行判断呢?”
人偶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如同被人扯着脸皮将嘴角上拉,露出了带有微妙嘲讽之意,给人以恶魔之感的微笑。然后那个敏感的单词,成为了引燃导火索的火星。
“——爱丽丝。杀了她。”
回应那句话语的,是爱丽丝扯开头带的清脆声响。尚未等到她的脸庞从掉落的面具下露出,爱丽丝的身体便如同融化了般,化作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黑色的液体如同不可名状的触须般在房间内快速伸展和蔓延着,瞬间就将整个房间内可以覆盖的表面都铺满——
然而下一刻,因失去光源而陷入黑暗的房间突然变回了原状。爱丽丝的面具被头带好好的绑在脸上;柴郡的话语尚且才说到第一个音节——尽管在这之后,柴郡就陷入了沉默。
“——原来如此。你是莫比乌斯之环之类的东西吗。但这样一来,我们应该也——不对。我们的时间和整个世界的流动是独立的么。”仿佛瞬间理解了发生的事情一般,爱丽丝一面用着冷酷的声音问到,一面举起不知何时回复了的右手紧紧握拳,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扑上去。
“哎呀,不愧是拥有全知之魔眼的魔女——”
下一秒,爱丽丝的手臂就穿过了人偶的胸膛,紧紧捏碎了手中那个连向人偶身体各处的方块状物体,体内各种奇怪的零件与齿轮也倾斜一地。
“闭嘴吧,破烂人偶。滚回你该回的地方去。”爱丽丝像是甩开粘在手上的臭虫般,将人偶的遗体甩向窗外。然而下一瞬,人偶只是再次全身无恙的踩住窗户边缘,跳回房间内。
“不愧是拥有全知之魔眼的魔女。如若你能拥有更加敏锐的判断力,或是成为马奎培基的时间再比另外一位‘漫长’一点,恐怕能真正的重现神代的全知之眼(Eye of Providence)了吧——”
嘭——!!!
这次是来自柴郡的攻击。他从距离窗口尚有两米的距离,发起了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的冲刺;仅仅下一瞬间,柴郡就摆出一副类似铁山靠的姿势,直直撞向了人偶。紧接着,人偶的全身便像是顷刻间散架了般,表面的皮肤连带着少量的内部零件一起,被柴郡铁山靠中的暗劲震出窗口,露出底下暗银色的金属骨架——
然而下一瞬,人偶再次毫发无伤的坐在窗口,笑容中略带些困扰的说到,“哎呀呀,看来这次可不算一个良好的开场呢,两位。明明我们已经在艾尔那里见过面了来着——”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
爱丽丝打断了她的话语;她的眼窗内的红光渐渐褪去,酒红色的虹膜内,如蛇眼般竖起的黑色瞳孔蕴含着强烈的厌恶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偶的表情。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看’(经历)过了多少次?”
“肯定不是一次。肯定不是十次。也不是百次,千次,万次这种不值一提的数量。你到底‘看’(经历)过多少次,才会露出这种仿佛明了一切可能性的,恶心至极的笑容……!”
即使面对爱丽丝的逼问,人偶仍然维持着那笑容说到:“就算我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字,你也肯定不会相信吧。毕竟所有的你,所有的你们,都和这个世界脱节,无可逆转的落入了终局呢。也就是说,世界并没有毁灭过。一直迈入毁灭的只有你们两人而已。”
和像要被点燃的火药桶般的爱丽丝不同,柴郡在听到了人偶的话语后,陷入了沉思。随后,他像是和谁确定了什么般,点了点头。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乌洛波洛斯。你是为了不让人类因错误的尝试败北而出现的,将世界锁死在毁灭前一刻的装置么。爱丽丝,它的确不是我们的敌人。停下吧。”
“呿……!”
尽管非常的不甘,爱丽丝还是重新让红光包裹住整个眼窗,接着像是耍脾气般转身一跳,扑到了柔软的床上。
“非常感谢你的理解,马奎培基——不对,因为现在变成了两名,所以应该叫做柴郡么。我在这个世界里的名字叫帕蒂斯。至于全名的话,索菲娅肯定会自己介绍,所以我就不提前透露了。”
“索菲娅?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名字么。”
“那叫做人偶,人偶啦,柴郡!”趴在床上的爱丽丝翻了个身,“一个过分精密的,无论是古代魔偶还是现代机械都不可能重现的破旧人偶而已!”
“如你所说的一样,全知的魔女啊。”
“别用那种奇怪的名字叫我。那比叫我阿卡西记录更让人火大,你个破烂娃娃。还是说难道你是故意这么称呼的?”
阿卡西记录(Akashic Record),是一种记载着每时每刻所产生的一切思想,言语和行动的宇宙通用档案系统,是一种储存于“以太”之中的神秘知识的集合。……当法尔第一次这么叫她的时候,她让店里面所有的高脚椅都翻了个新。
“不过,我要指正一下你的说法,魔女啊。”帕蒂斯无视了爱丽丝的警告,缓步走到爱丽丝躺着的床边,“这并不是一个环状的循环,而更像是螺旋般不断的上升。并非仿佛回到起点的‘重启’,而是进入了更高阶段的‘回复’。而现在,就是看到那无尽螺旋顶端的时刻了。”
“你是说,维拉托身上所蕴含的全新的可能性么。”
“这就不是我能够回答的东西了。也许他的到来会带来新的‘潮流’,但也许也会带来新的毁灭。这一切,都看他在众多可能性里的‘选择’了。”
帕蒂斯坐在了爱丽丝的旁边。爱丽丝抬起脚,似乎想把她踹下去;但她最后还是烦躁的短叹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
“那么,这次短暂的会话就这么结束吧,两位。不管你们是否愿意,恐怕我们在很长时间里都会有所交集吧。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收留我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哦?”
“谁会让你——”“当然可以,帕蒂斯。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就帮了大忙了。”“——废柴君(郡)!!!”
柴郡无视了爱丽丝的尖叫,向着帕蒂斯伸出右手。然而帕蒂斯只是露出和之前相比稍显温和的笑容:“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毕竟大部分时间,还是索菲娅掌握着这个身体啊。不过,她肯定也会提出类似的请求吧——毕竟她和那个名为维拉托的青年似乎也有些奇妙的缘分。既然你提前同意了的话,我也就安心了。”
“啊啊,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请不要向索菲娅透露我的存在。她只是那无尽螺旋里,可怜而必要的牺牲品而已——”
伴随着这句话语,帕蒂斯像是身体突然软了下来般,躺倒在了爱丽丝的床上。
“柴郡,你在想什么啊!留着这种和我们的机能完全独立的家伙,根本对我们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趁她现在昏迷过去,把她从窗口扔下去要来得实际!”
“冷静一下,爱丽丝。我知道你那种仿佛看到了自己般的自我厌恶心理。但她的存在对于以后的行动来说的确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将她收留未必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谁有什么所谓的自我厌恶心理啊!我可没有像她那样露出那副狂妄自大的表情!”
那只是因为你带着面具罢了。
“总而言之,今天你就睡我的床。而我今晚就把之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看完吧。”
“啊,可恶——!原本只是想把她带回来拆掉,看看那个在里面乱窜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毕竟事情的发展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扭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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